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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时间:2024-03-02
文稿:孟奕成


我和永伟相识于2017年8月,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,那是一次关于脱贫攻坚的媒体集体采访活动。明明有那么多的媒体同行,为何偏偏和永伟成为相谈甚欢的好友呢?人常谓:同声相应,同气相求。我和永伟在某些特质上是相近的,比如都有一颗诗心、一股诗情。这里的诗心诗情,并不单单指作诗的能力,更重要的是品味世界、感受生活的一种特别方式。我以为,诗心诗情并非学而得之,而是个人禀赋使然。我之诗心诗情,多燃烧于二十几岁的青春时代。彼时,三五日得诗一首,最多时一日可为四五首。每次作诗仿佛被诗歌女神的闪电击中,一股心流拂遍周身,此中快感不可言传。然而,我之诗心诗情,随着青春的流逝,也如潮水般消退,如今已经不再写诗,偶尔作一作散文。不禁想起当年曾拜访的一位诗坛前辈(《百花洲》文学编辑)说的话:“小时候胖不是真的胖。青春时写诗不足奇,难能可贵的是一辈子写诗。”

永伟之诗心诗情显然比我更为持久,也更细水流深、绵延不绝。我钦佩永伟之处,并不在其诗心诗情持久而新鲜的保持,而是他能做到诗人纯真与世事练达的贯通。在不少人看来,诗人多是高蹈、天真的理想主义者,不通人情世故,在生活中处处碰壁,甚至颠沛潦倒。但永伟不然,他不仅有敏锐的诗歌感受能力,更具有人情练达的处事能力。他供职于《中国乡村振兴》杂志社,一支笔写尽人生百态,一双脚踏遍神州万里。与人交游,经营事务,他同样是一把好手。

诗歌是开在一个人内心深处的花,久经心灵之泉的灌溉,自然淋漓散发心之特性。永伟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,其诗歌的感情基调也以暖色调为主。本书收录了他百余篇诗歌、散文诗作品,分别从“风光”“世间”“少年”三个维度,揭示了其作品的主旨内容。小书虽然不长,但内容丰富,文字隽永,读之颇有意趣。细细品味,可以发现如下几方面特质:

一是定格风景之奇。或许是因为记者职业的缘故,永伟的文字冷静细腻,犹如一台摄影机,清晰明快地定格下旅行途中的风景和人物。《青海六日》“山巅的云/给骏马投下广大的影子”,短短两句大气写出山川广大、云马辉映的感觉。《远游·内蒙古》“纤细的草任风摆布,绿色的汁液乳汁般哺育大地。岩石上匆匆爬过草原蝎的幼子。”文字镜头聚焦至微观,不放过一草一石中的精灵。《安徽腊月》“泛着银光的斫斧划开冷猪肉的肌理,和雨水里的大青竹一样冷。”此处描写不仅具有极强的画面感,更延伸出了一种触觉感。永伟善于写景,外在风景经过内心诗情的加工成为独特的内在风景,让人宛如置身清奇靓丽的纸端世界。

二是萦绕乡土之思。永伟和我一样,生于乡土,长于乡土,青壮年才来到城市求学生活,对于乡土有一种不可割裂的情感羁绊。因为是“三农”记者,每每去乡村采访调研,都能在无意间勾连起自己童年少年时在故乡的情感体验。如《一个村》“有山,有桃园千亩,有抬头望得见的明月,有夏夜晚凉,有长川绿水,有极目苍茫的天与地啊,有儿时不可磨灭的记忆。”当然,不仅有故乡追思,更有对当下中国乡村人事的摹写记录。《四面皆山》中喊着“你们幸福的人不知道”的盖房老人,《“豆丁儿”》中养了一只泰迪犬的乡村阿婆,都十分生动形象,可亲可爱。

三是采撷生活之趣。永伟的诗情不仅在于惊鸿一瞥的自然风光,凝思沉想的乡土情愫,更在于日常平常的生活,而这尤其难能可贵。《一天最好的时光》以轻快的笔墨描绘了上早班与同事打招呼的欢乐时光;《现代侠客》将地铁上三个发放售房小广告的中介小哥当成“前拥黑包、左旋右转而来”的侠客;《“啪!”》把在饭店吃饭时听到墙上灭蚊灯细微炸裂声写出了悬疑感。这些都是永伟在日常生活中所提炼出的诗意景观。最平淡平常的,往往最容易为人忽略,能从其中见出诗意,足以体现其心灵触角的灵敏细腻。

这本诗文集是永伟的处女作,其中所辑录的作品是他近些年的文字精华,也是其工作生活情感的时光存照。透过这些文字,我们看到一朵植根于心泉深处的花,是那样的晶莹剔透、流芳溢彩。愿你我心中都能开出这样的花,并且不断绽放、蓬勃生长。

(编者注:高永伟,1988年生,祖籍山东潍坊,供职于《中国乡村振兴》杂志社。)

作者简介:孟奕成,本名孟德才,河北秦皇岛人,北京大学中文系硕士,现在《农民日报》社工作,曾六次获得中国新闻奖。